本文原刊载于《中国美学研究》第8辑(商务印书馆年12月)96-页。
孙恒存,男,文学博士,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理事、内蒙古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生导师,已在《人民日报》《中国社会科学报》《文艺理论与批评》《中州学刊》《当代文坛》《求索》等报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其中1篇被《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转载,3次被《福建日报》推介学术观点;出版《文艺研究的数字审美之维》(四川大学出版社年)、《讽刺文类研究》(四川大学出版社年)、《信息传媒文化与当代文艺生产消费的新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等学术著作多部。主持、承担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内蒙古社科项目多项。
数字信息时代,生产方式升级换代到信息方式。信息方式成为思考时代精神的重要标尺。数据库在信息方式的思维下凸出了作为一种电子语言的三个维度:数据库是数字审美时代的标准语言;数据库的话语性使其具有主体建构功能;数据库构筑超级全景监狱。数据库的语言结构包括列表、记录、域、信息环路等要素构成。数据库的存取或读写涉及硬件设备和软件程序。数据库作为一种话语是以构建主体的形式参与社会。数据库的话语性表现为数据库的分类性、数据库的统治性和数据库的构建性。数据库的话语建构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质询模式、述行作用、表征形式。数据库作为一种新的话语/实践是超级全景监狱,这使其主体构建更具隐秘性、多重化、便捷化,审美主体呈现出变体性和数字化特征。
数字审美,数据库,语言,话语
01
数据库里的囚徒
我们并不忌讳在开篇就指出,“数据库里的囚徒”这个花边新闻式的称呼首先源自詹姆逊“语言的牢笼”,二者事实上也的确具有相似的隐喻意义。无独有偶,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中这样表述:“对媒介影响潜意识的温顺的接受,使媒介成为囚禁其使用者的无墙的监狱。”[i]因此,熟悉詹姆逊或麦克卢汉这个隐喻的读者可以稍稍提前进入到我们论述的预设和主题中。
人们或许能从武侠小说及影视剧的回忆中轻松开启一个经典桥段:一名嫉恶如仇而身怀绝技的侠客,往往在用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兵器或武功如梅花镖、一阳指等进行惩恶除奸、赏善罚恶、劫富济贫后,都必然会留下标示着侠客身份的犯罪记录,伴随悬念的故事情节就从这些犯罪记录开始被娓娓道来。“数字审美”[ii]的全媒体时代,人们进行的各色消费如同上面侠客的犯罪一样,都留下了可资查证的密密麻麻而又条分缕析的消费记录。这些消费记录被自动备案后存储在数据库中,数据库开始监视消费者的日常生活。这使身处其中的消费者变成了超级全景监狱里的罪犯,抑或数据库里的囚徒。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人类由此产生的恐惧不是因为身处数据库监狱中而是来自这么一个简单疑问:如果作为一种语言形式的数据库在监视大众,那谁来负责监视数据库呢?虽然“监视语言”[iii]是德里达早已提出的命题,但这并未引起学者的研究兴趣,而这个命题在新世纪“数字美学”[iv]中又显得格外醒目,成为当今亟需解决的一个问题。如此这般,商场购物、网络交易、刷卡转账、观看电视节目、浏览网页地址(包括网络新闻、网络博客、空间日志)、点击网络视频、朋友圈点赞等诸如此类已经因日常化而被人们习惯的消费行为就不应该再被看作理所应当而遭到理性沉思的放逐。一系列引人